肆意妄想

G1908班 周天行

      那日，舒爽的微風悠悠然猶如春日的鼓點，伴著不絕于耳的蟬鳴和陣陣歡愉的笑聲，輕揚的塵埃在光與影的交錯中起舞，一派安寧。

      冗長的文字，復雜的公式，密密麻麻，卷面上的壓軸大題收起了溫柔善良的心腸，囂張地露出了腥紅的爪牙，猛獸般的突襲撲來。提筆又放筆，像是手無寸鐵的羔羊放棄了最后的掙扎，終究逃不出數學的銅墻鐵壁?？荚嚨褂嫊r的數字日益更迭，每個人都處于這沉悶壓抑的教室里，默默埋著頭，試圖用做大量的題來掩蓋肆意的緊張。日光燈刺眼的照在桌面堆積的作業上，望向窗外，思緒也被外面的景色拉扯出去。

     那時的夜晚平淡無奇，干凈透徹得只剩下風與人，相互依偎，相互擁抱，相互陪伴。我在浮躁的氛圍中平靜下來，輕輕感受著風呼哧刮過的聲音，似乎在與我們低語交談，竊竊的顯露出他們的羞怯。

     回過神，專注的筆尖輕輕在那綠卷白紙上摩挲，猶如樂曲的弦音，不受旁邊干擾一絲一毫，任波瀾化作小小的漣漪，從指間悄悄溜走。于此想到夏目漱石的一段話：我感到非常不安。既不知何時才能靠岸，也不知駛向何方。只知道船只吐著黑煙一直前行。巨浪滔天，蒼藍的無可言喻，有時又會化為紫色。只有船身四周總是白沫飛騰。我感到非常不安。心想，與其待在船上，不如縱身海底。

     最后一卷夜色不經意間悄悄舒展開，鋪滿了整個天空，也有明月籠在云里真真切切，間里縫里透著皎皎清輝，如婉轉的江流自云端傾瀉而灑落，縈繞在窗欞上，房角樓檐邊，也沒忘了那碎磚青石小路。三島由紀夫在《春雪》中說：一瞬間的躊躇，往往能使一個人完全改變后來的生活方式。這一瞬間，大概就像一張白紙明顯的折縫那樣，躊躇就一定會把人生包裹起來，原來的紙面變成紙里，并且不會再次露于紙面上了。我笑著站起身，轉了轉手中的筆，筆尖的一點被日光燈反射出一剎極亮的光影，足以晃花了眼。

     我們并不為別人的緣故而生活著，我們乃是為了自己的緣故而生活著，理解什么和能夠把它變成肉眼看得到的形式，到底不是一回事。如果暴雨的夜晚，天空會是像葉子枯萎時的黃色，行人也許不會行色匆匆，或許一道閃電一陣雷聲慌亂了陣腳，一切都是亂入的場景，所有包括你也毫不例外。